此刻,烦啦必须表现出感激涕零,这是和解的信号,孟父仁慈地免去了烦啦尚未完成的跪罪仪式。
烦啦父亲先轻轻地把儿子地手掸开了,“你那肩头又是造的什么孽?”
烦啦低头小声地说:“……小事情,小事情。”
孟父叹了口气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任意损伤,就是不孝——又怎么是小事情?你那腿你的同僚也告诉我啦,国之危殆,奋勇杀敌,总算是……也算是过得去。”
残影和其他人跟着走了进去,蛇屁股不辣他们就当这是参观。上官戒慈则拉着小醉的手走到里面。
迷龙把雪儿架在自己脖子上骑着,后者把他一张脸扯得都变形了,可迷龙还要玩命地对烦啦做着鬼脸。
烦啦这时可被老子终于表现出来的关怀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,他摸了摸口袋,那东西在裤袋里,烦啦把用油纸包着的钱递给他。
烦啦说:“爹,我的饷金。你和妈买点东西。”
老头子心安理得接了,看也不看,揣进口袋,倒抚得熨贴:“还不扶我进去?”
郝兽医、不辣、迷龙几个总算看完了老头子的戏,老头子以比烦啦轻松好几倍的姿态过了门槛——想必儿子不在时他总是一蹴而过的——也没再生什么事端,迷龙放下了他女儿,正要走过前面墙壁开凿出来的园门。
烦啦扶着自己父亲上正堂——他不知道老头子是拿什么看东西的,多半是后脑勺,因为他一直没生什么事,却在小醉刚迈过门槛时忽然发声。
烦啦父亲冷冷地说:“这是我家,风月浮萍之人不得入内。
于是小醉刚迈进门槛的一只脚立刻迈了回去,现在她完整地把自己站在门槛之外了。烦啦讶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,而迷龙简直是茫然,残影则是愤慨。
迷龙叫嚷着:“这咋整的……这是你家吗?”
他立刻被他老婆从后腰上狠杵了一下,痛得直叫唤:“我说的有啥不对……”
迷龙老婆低声说着:“别让你孟兄弟为难。”看的出,迷龙老婆是个很有分寸且有涵养的人,平日里与上官戒慈有不少话题可谈。
迷龙不甘的嘀咕:“……为难啥呀?他就爱为难……”
于是他又被狠杵了一下。
小醉还是站在门外。烦啦在里面看看她,又看看自己父亲。
小醉想走又没走,因为他们又很久没见,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——最大的变故是烦啦死了一次。
死寂。小醉终于撑不下去,她一直看着门槛,现在连门槛也看不下去了,点点头就要离开。
残影在她身后拉住她,在她耳边说,“别低头,你不比人差,你的学识也不比那个老学究低。你不丢脸,知道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话语似乎能传入心灵,让小醉安心。
上官戒慈也上前拉住小醉的手,轻声的安慰。
孟父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关于小醉曾今的过往,对老学究而言,这是不能容忍的。
沉默片刻,于是烦啦走出去,从残影手里牵过小醉的手,然后拉她到书房外对着自己父亲跪下——小醉也跟着跪下,只听烦啦对着自己的父亲用很大很清晰的声音说:“爹,您得让她进来。这是您儿媳妇。”
小醉低着头,即使低着头也看得出她的惊骇——是惊骇而不是惊喜。烦啦的父亲则有点瞠目结舌,门外还没走入自己院子的迷龙也有些瞠目结舌,但和他老婆对了对眼后走到老爷子的书房外面,看着跪在那里的烦啦,迷龙开始拍他的大巴掌。
残影也抱着雷宝儿带着上官戒慈走进去。
迷龙一下一下的拍着巴掌:“嗳呀妈呀!烦啦,我真美想到你能为了这个小面子,你能讲出这么真的话来,你是爷们儿,我服你。”
刚才厨房出来,手里啃着一直鸡爪的不辣看到烦啦和小醉跪在地上,又听见迷龙拍巴掌的叫好,就只顾他的好奇窜上前问道:“搞么子呢?”
迷龙抱着雪儿,小女孩细心的给自己“龙爸爸”的脸上的脚印擦掉,这让迷龙心里像流了蜜的甜,迷龙瞅了不辣一眼,道:“么子呢?搞么子也没你这死光棍的事啊。——我跟你讲啊,这过日子啊,我就认准两字,我认,我敢,我想——没你事儿。”
迷龙老婆看到书房里沉寂许久的孟父,扯着迷龙不想他继续说下去,可迷龙这家伙就是那种脾气。残影其实也想说什么,可烦啦父亲的脾气,又倔,又硬,说真的,要不是小醉真的喜欢烦啦,他是不同意让小醉进入他们的家门的。
只听迷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