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狠狠刺入涵婓的灵魂!他仿佛看到了被禁锢在人蛹中的阿恒,透过这具傀儡,在向他发出泣血的控诉!
“闭嘴!!”涵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,被这直击灵魂的拷问彻底激怒!所有的理智,所有的克制,在这一刻被彻底焚烧殆尽!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从血瞳深处汹涌而出!他猛地抬起覆盖着骨刺的右手,毁灭性的能量在掌心疯狂汇聚,就要不顾一切地轰向这具亵渎的傀儡,将这残酷的幻象连同青冥的嘲弄一起彻底碾碎!
就在他掌心狂暴能量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!
那具顶着涵婓面孔的傀儡,那只僵硬、沾满血污的右手,却极其突兀地、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。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括,五指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紧紧攥着,仿佛握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。
然后,在涵婓那凝聚着毁灭风暴的血瞳注视下,在骸骨灯塔幽蓝魂火的映照下,那只攥紧的、沾满血污的手,极其缓慢地…松开了。
啪嗒。
一个小小的、被血浸透的物件,从它松开的手指间滑落,掉在尸体脚边冰冷的、浸透鲜血的碎石上。
那东西很小,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,但在幽蓝魂火的映照下,依旧能隐约看到金属的光泽和…一个熟悉的轮廓。
涵婓掌心凝聚的毁灭性能量骤然一滞!他血瞳猛地收缩,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!
他死死盯着那个从傀儡手中掉落的物件。
那是一枚…小小的、沾满血污的…银锁片!
锁片的样式…那边缘磨损的弧度…那大小…
和玄甲拼死护住、交给他的那一枚…一模一样!
不!不仅仅是样式!当那锁片掉落在碎石上,沾染的血污被震开少许,露出了锁片一角时,涵婓看得清清楚楚!
那上面…刻着一个字!
一个歪歪扭扭的、用稚嫩手法刻下的字!
“恒”!
是阿恒的银锁片!是涵婓亲手刻字的那一枚!
涵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掌心凝聚的毁灭能量无声地溃散。翻涌着暴戾与毁灭的血瞳,此刻只剩下巨大的、无法理解的惊愕与…一丝被更深沉的恐惧攫住的冰冷!
为什么…为什么这具由青冥操控的、由他亲手斩杀的傀儡尸体手中…会有阿恒真正的银锁片?!
玄甲拼死护住的那一枚,此刻正冰冷地贴在他的胸口!那这一枚…又是从何而来?!
青冥的嘲弄?新的陷阱?还是…某种残酷的暗示?
就在涵婓心神剧震、僵立当场的瞬间,那具顶着涵婓面孔的傀儡尸体,脸上那混合着痛苦怨毒的诡异表情,突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,扭曲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清晰无比的、属于青冥的、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冷笑!
这冷笑在傀儡脸上只停留了不到一息,随即,整具尸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支撑,瞬间坍塌下去,化作一滩粘稠污秽的、冒着气泡的黑红色血泥,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和腐朽气息,迅速渗入地面的碎石缝隙中,只留下那枚沾满血污的银锁片,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在幽蓝魂火的映照下,反射着微弱而执拗的、冰冷的光。
裂谷中一片死寂。只有净世梵音那永不疲倦的嗡鸣,如同背景般持续着。
涵婓僵硬地站在原地,血瞳死死盯着地上那枚染血的银锁片,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深处。他太阳穴的荆棘停止了搏动,只留下阵阵麻木的余痛。额前的“罪”字印痕黯淡下去,却又仿佛比之前更加沉重。
玄甲挣扎着,用骨刀支撑着身体,踉跄地挪到涵婓身边,顺着他的目光,也看到了地上那枚染血的锁片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,比胸口的毒伤还要惨白。
“主…主上…”玄甲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,“那…那锁片…是真的!”
他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涵婓,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某种可怕的猜测而剧烈颤抖:
“玄甲拼死护住的那一枚…此刻…还在您怀里吗?”